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倪红宁孝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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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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嗡,轰轰……”汽车发动了。斯特恩笑说,战时的汽油金贵,不是说滴油滴血么,我这还节省了汽油。

途中,每隔二三十公里,斯特恩就停下车,把油箱盖打开,说是释放没蒸发的冷凝水。会开车的宁孝原从没听说过用白酒做燃料开车,斯特恩硬是用这白酒把汽车开回了重庆,自豪说,不是头一回了,我用老白干酒开车,得到了袍哥龙头大爷的夸奖呢。

斯特恩要去卸货,他想早些见到赵雯,两人留下信址、电话,拱手告别,都说是后会有期。他留的是他父亲那宁公馆的地址和电话。

他没有去倪红那吊脚楼屋,去的宁公馆,疲惫的他洗漱吃饱喝足美睡,去见赵雯得要精神些。他睡得太死,三餐饭一起吃,边吃饭边跟母亲说话,母亲慈爱的眼里包满眼泪。父亲的脸色大不一样。赵雯的信上给他说过,她与他通信之的事她父亲晓得,她父亲赵工自然会给他父亲过话。吃完饭,他一抹嘴,说要出去一趟。父亲问他去哪里。他说去赵雯家。父亲说快去。

运气不好,赵雯一家人都不在。他就朝“精神堡垒”走,等会儿再去赵雯家,就遇见了斯特恩。

宁孝原与斯特恩说笑着走,他要还斯特恩的皮鞋钱,斯特恩说宁兄你小看人。他说,好吧,容当后报。

西斜的秋阳在厚云里,渗出来灰白色的亮光。没有那碑了,“精神堡垒”所在那基座上竖有根高高的旗杆。

斯特恩看旗杆:“这碑先天就不足,战时的建筑,经不得风吹雨淋,日本飞机又连翻轰炸震动冲击,修过的,还是不到两年就垮了。说是政府没有经费重建,就立了这根旗杆来代替,人们还是习惯地称呼‘精神堡垒’。”

宁孝原遗憾摇头:“可惜了!”想起当年他与赵工的交谈,木质的,稳不稳实啊?赵工说,钱少,只能这样。唉,还真是垮了。想起他在碑前对倪红发的誓言,心里愧疚,自我安慰,这碑都没了,我那誓言还算数?倪红,人心难免无邪,原谅我。我见了赵雯后,不论结果如何都要来看你。

蓬头垢面衣襟褴褛的疯子老叫花儿摇晃走过,他手里拿着个肮脏的青花瓷碗,嘴里念念有词:“碑垮了,碑没垮,垮不垮都在……”宁孝原喊:“疯子,等到,给你钱。”老叫花儿转身伸手。宁孝原给了他一块银元。老叫花儿收了银元走:“发财啰……”

“宁兄心善。”斯特恩说。

“跟别个学的,买个心安。”宁孝原说,内疚于倪红。

斯特恩笑,想到什么:“嗯,很不错的黄昏,我们为啥不去喝杯咖啡?走,我请客,去‘心心咖啡店’。”

“心心咖啡店”不远,就在“精神堡垒”前面的会仙桥,举目可见。

天色暗了些,“心心咖啡店”的霓虹灯亮了,闪闪灼灼。在前线时,宁孝原就听说有个姓田的老板开了这家咖啡店。重庆的茶馆、酒馆、饭馆、鸦片馆多,咖啡店却稀见。说是那田老板在美军招待所当过领班,会煮咖啡,会些应酬的英语。说是不仅卖咖啡,还卖牛奶、红茶、可可和西式点心。他有些饿了,就随了斯特恩走,先去坐一阵再去赵雯家,她晚上会在家的。

他与斯特恩朝“心心咖啡店”走,听见里面传出来《何日君再来》的歌声,缠缠绵绵,柔肠断肚。

咖啡店门廊里有穿短裙的漂亮女招待恭迎。厅内灯光柔媚,内饰雅致,一律的小茶几、条丝靠背椅,有矮屏风隔成雅座。厢与厢相连,座与座相通。食客、情侣穿着各异,还有美国军人。没有茶馆里那闹哄,人们品咖啡品氛围。他以为是亮臂露腿的歌女在唱歌,却是留声机里播放的歌曲。打领结的男招待彬彬有礼带他俩寻座,斯特恩说坐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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