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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4章 火一样的胸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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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烧了炭火的屋子里,一本正经的念着,老孙头也一本正经的写着,不到一刻工夫便弄好了一切,月毓拿着方子先下去了。

  郑二宝也笑眯眯的领了其他人都退了下去。

  夏初七坐在赵樽对面的小圆杌上,托着个腮帮,笑眯眯地看他。

  “爷,我现在是陪您下棋呢?还是给您推拿呢?”

 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清澈得仿佛可以在里头养上两尾小鱼……此刻,带了一种非常纯粹的认真。

  为了那五十两银子的认真。

  “你会下棋?”

  “不会。”她嘴一瞥,摇头。

  赵樽面色一黑,眼里似乎写着“那还说个屁”。

  “但你可以教我啊?”夏初七挑了一抹揶揄的笑意,一张小得不足一个男子巴掌大的脸上,其实五官还算是好看的,只是额头上那个大伤疤,实在很碍观瞻。

  “等回了京师,爷去宫里头给你拿几盒悦泽膏来,据说那东西遮盖瘢痕甚为好用。”赵樽摆弄着他的棋子,突地冒了一句。

  夏初七神情一滞。

  丫吃饱撑的,做起好人好事儿来了?

  “不是吧,主子爷,你这么好,我很不习惯也?不过还是算了呗,想我堂堂绝世小神医,风华绝代,医世无双,还能稀罕您那宫廷破药?还有啊,千万甭给我提银子!”

  赵樽神色一紧,嫌弃的盯住她,语气十分淡然。

  “不是为你,本王实在讨厌长相丑陋之人,在面前晃悠。”

  一磨牙,夏初七恨不得掐死他。

  是她乐意在他面前晃悠的吗?她长得丑碍着他哪一点儿了?

  恶狠狠的一眯眼,她甩出一个自认为极有杀伤力的眼神儿,蔑视地盯住他,小手猛地一捶棋盘,就在那些黑白棋子受力跳起来时,她这才注意到,旁边有两个白阗玉的酒壶。

  上回在这里,她也替他拿过这种酒。

  那时候,她便觉得酒真是蛮香的,说不出来那好闻的滋味儿。

  “头痛得都快死了,你还敢喝酒呢?”

  “嗯。只有头痛时才喝一点。”忽明忽暗的火光中,赵樽冷冰冰的脸上,有一抹怪异的暗沉。

  夏初七鄙视了一下他这个逻辑混乱的理论,偷偷瞄着他,端了屁股下头的圆杌子坐得离他更近了一点儿,果然嗅到他的身上有那种熟悉的,轻幽挠人的香味儿。

  “上回您还没有告诉我,这酒叫啥名儿呢?还真是香,我都没有闻过这么香的酒……搞得我都想要喝一点儿了。”

  小狗崽子似的,她嗅了嗅。

  接着,速度极快的抓过那酒壶来,闻了下便往嘴里灌了一口。

  赵樽不妨她有这样的举动,面色一沉,一把将酒壶夺了回去。

  “不许喝,吐出来。”

  酒液在舌尖上绕着,夏初七品了又品,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,目光里慢慢的多了一抹惊愕来,咕噜一下,把酒咽了下去。

  “你每次头痛了,就喝这个酒?”

  赵樽眼神别了开,“这酒名叫茯百,取茯苓与百号子之意,醇香甘甜,是父皇特地命人为本王酿造的。”

  “靠,你他妈想糟残自个儿,也不用这样啊。”夏初七一爆粗,语气便有点儿狂躁了,啥也没多说,一把揪住他的手臂,神色严肃的告诉他,“现在,我以一名专业医生的身份告诉你,这酒的成分里含有罂粟,虽然有助于镇痛,但如果你长时间大剂量的服用,便会依赖上它,从而上瘾,你懂不懂?”

  百号子便是罂粟籽,本身是无毒的。

  可这酒里的成分明显不仅仅只是罂粟籽而已。

  虽然从事实上来讲,没有提纯过的罂粟不可能像后来的鸦片那么严重,可这种东西虽说可以用于医疗,但也不是可以长期使用的……这简直无异于饮鸩止渴。

  赵樽黑眸一眯,盯视着她。

  “上瘾不好吗?你不是恨不得我死?”

  “我勒个去!”被他那专注的眼神儿,看得有点儿身上发毛,夏初七低头从他的手里又拿过那酒壶来,仔细闻了又闻,却是不与他的眼睛接触。

  “本质上来说我是一个好人。而且,我说了,我是个医生。”

  冷薄的唇轻喃,赵樽锐利的目光又一眯。

  “人生在世,又何苦自欺?”

  夏初七心底一寒,说不出那滋味儿。

  他其实心里头都知道,可知道了还要喝,那叫什么?

  是他家的皇帝老爹对他“宠爱太重”,让他不忍心拒绝?

  可即便这酒是他老皇帝老爹为了他的头风给专酿的,那京师的太医院里高手如云,难不成会都不知道罂粟这种东西虽可用于医疗,但长期过量使用会让人上瘾?

  下意识的,她有些心疼他。

  帝王之业,骨肉倾轧,实在让人痛恨不已。

  “成,哥们儿。咱俩换一种酒,我陪你喝个痛快?”

  似乎没料到夏初七会突然这么说,赵樽一双冷眼深了一下。

  还是那样一张面瘫脸,还是那一脸的清贵傲娇。

  可顿了顿,他却是点了头,“也换个地方喝。”

  啊?被他无波无浪的眼神儿一瞄,夏初七想到郑二宝许给她的银子,又有点儿后悔自个儿一时的同情心发作了。

  这货本身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,在历史上那些个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地位,手足相残,父子反目的事儿比比皆是,原就没有谁好谁坏的问题,有的不过只有成王败寇的区别。

  “哦……爷,要不,还是算了吧?我就在这替你推拿?”

  她迟疑的声音,让赵樽一敛眉。

  “楚七,你越发喜欢讨价还价了。”

  他拖长了声音。屋子里的气温,便开始下降。接着,只见他冷冷瞥她一眼,便起身一拂袖袍,伸手抓了她的手腕,一把将她拎了起来。

  “喂喂喂,我说,哪儿喝去?就这儿不成么?我还得替你推拿呢?”

  夏初七是绝对不肯承认的,除了考虑银子不保之外,她心里头对这货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发虚。虽然她并没有亲眼见过他一夜坑杀十几万兵士的光辉事迹,甚至于她都没有见过他像东方青玄那么恐怖的杀人,可心里头就是说不出来那感受。

  这货天生就有一股子阎王气质。

  那要命的冷意,是从他骨头缝里散发出来的……

  “小奴儿——”

  他又唤了一声。

  “啊?”夏初七正在神走四方。

  他拎着她的手一松,停下脚步,居高临下地睃了她一眼,眼神儿里带着一种无法描绘的冷意,却说出了一句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家耳朵的话来。

  “回头,你欠爷的债,就免了吧。”

  天上掉馅饼了有没有?

  “真的?”

  夏初七错愕地看着他,实在无法想象他这样儿的讨债鬼居然会突然开恩,轻飘飘的就解决了她的心头之患。难不成真是良心发现了?

  “嗯。喝完酒回来,伺候本王沐浴。”

  他大步向前,又凉丝丝的补充了一句。

  夏初七无语了,抬眼儿看着他的后脑勺,“喂,你这样让我很为难也?”

  “嗯?”

  “我又想免去了债务,又怕把持不住,一不小心推了你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无语了好一会儿,赵樽才冷冷一哼。

  “等你有那本事再说。”

  *

  灶房里头,月毓亲自煎着药,一点儿也不让小丫头们插手,一件儿色彩淡雅素静的褙子上都染上了一些锅灶边儿上的污物。

  她抬了手正轻轻拍打着,灶房门口,那梳着一个百合髻,头发里插了一朵水晶缠枝儿头花,一脸涂着胭脂,满是风尘味儿的莺歌,便摇摆着腰枝款款走了进来。

  “月毓姐姐,你真在这儿呢?”

  她声儿,说不出来的发嗲。

  抬头看了她一眼,月毓的眉头不经意皱了下,还是淡淡的笑了。

  “你怎么来了?”

  “听人说你在替爷煎药,我便想来帮你煽煽火呢。”

  “不必了,这都好了。”月毓笑了笑。

  “月毓姐姐……”蹲在火膛边儿上,莺歌把玩着自家的葱白的指尖儿,慢吞吞地说,“昨儿我去给那楚七送午膳的时候,她却说那鹿肉配着南瓜吃了会死人呢。哼,那人的嘴可真挑剔,结果她还是吃了,不也还好端端活着吗?”

  月毓端起热气腾腾的药罐,拿了一根筷子过滤着药渣,慢吞吞的说,“是吗?那楚七就是一个嘴里不饶人的,没有什么坏心眼子,只不过爱开玩笑了一点,你别与她置气。”

  “莺歌哪儿敢啊?楚七可是咱爷的心头人。”酸不溜啾的说着,莺歌有些不服气的嘟着那红得发艳的嘴唇,又把月毓如何容颜娇好给好一通赞扬,才又说,“对哦,今儿我还听楚七说起一个趣事儿呢?”

  月毓笑着问,“什么趣事儿?”

  莺歌道,“楚七去了趟回春堂,买了些药回来,说要制什么撒谎之药。”

  一五一十的,莺歌便把从夏初七那里听来的那个关于“撒谎药”的事儿给月毓讲了,说完,还冷笑着哼了一声儿,“糊弄谁呢?世上怎会有那样子的药物?要真有了,那还了得?”

  月毓笑着应了一声儿,却又道,“不过楚七是个有本事的,那还真说不定。”

  说罢,也不看莺歌什么脸色,月毓端了药盅,放在一个紫檀木的托盘里,这才笑着说,“莺歌啊,我给爷送药,天儿不早了,你回去歇了吧。”

  “月毓姐姐……”莺歌站起来,忸忸怩怩的摇了摇她的小腰,“我跟您一道儿过去,成吗?莺歌这都好久没见着爷了呢?心里头甚是挂念。”

  月毓微微一笑,“下回吧,爷今儿身子不爽利。”

  “哦……那好吧。”

  月毓端了自家精心熬好的汤药,径直去了玉皇阁赵樽的屋子,可哪里还有人在?屋里屋外静悄悄的,除了几个默不作声的小丫头,便只有郑二宝一个人在外头候着。见她过来,郑二宝也没说出个所以然,只是给了月毓一个安慰的眼神儿。

  “爷拉着楚七出去了,你把药先放着吧。”

  郑二宝的嗓子向来尖细难听。

  可月毓却觉得,从来都没有像这会儿那么刺耳过。

  左右看了看,郑二宝心知她心里头不痛快,把立在那里的几个小丫头给谴走了,才低声儿劝慰她。

  “那晚上爷那话,只是玩笑罢了,你别往心里头去,在爷心里呀,你与旁人,自然是不同的。你这些日子,多注意着点儿,咱那个主子爷,那眼睛可比别人精明得多,你可千万别惹得他烦心。”

  月毓放下药盅,望着郑二宝一笑。

  “我都知道。公公不用安慰了。”

  ……

  ……

  这一天是洪泰二十四年的腊月初七。

  即便很多年过去了,夏初七还是记得那个日子。

  赵樽在马号牵了那匹叫着“大鸟”的大黑战马,驼了好几坛四川叙州府有名的温德丰酒坊的杂粮酒,掠过夜晚冷冷清清的清岗驿站城门,一路在冷风的招呼里,带着她就着潮湿清新的空气,闯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。

  这个晚上的月光,照样儿不皎洁。

  那月亮就像浑身长一堆白毛,朦朦胧胧的挂在天上。

  夏初七不太瞧得清楚赵樽什么表情。

  而他们就地而坐的地方,也没有诗一样的意境,没有画一样的柔情,只有那一头离他俩约摸十丈开外的大黑马甩着尾巴悠闲的吃着青草,偶尔打一个响鼻来为他们的喝酒乐子配上一点儿音乐。

  大冬天儿的,冬虫都歇菜儿了。

  四周静悄悄的,带着夜的荒凉。

  这也算是清凌河的一个河段,河边儿上有一块儿高高凸起的大石头,两个人吹着河风,喝着小酒儿,就坐在那块大石头上,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儿。

  当然,聊天儿的生力军还是夏初七自个儿。

  赵樽不怎么搭话。

  不多一会儿,大石头边儿上,已经散落了两三个空掉的酒坛。

  “嗝,别说,这酒味儿真像五粮液——”

  夏初七不太雅观的打了个酒嗝,又望向赵樽。

  “哥们儿,这出来喝酒消愁呢,得两个人一起摆话。我这一个人吭吭哧哧的说老半天儿了,你也不爱吭一声儿,就跟一头大闷驴子似的,我说起来也不得劲儿是不?喂,你就没有点儿什么乐事儿,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?”

  “无。”

  一个字,还是那么淡。

  “嘁,不能再和你好好玩耍了。”

  夏初七摇了摇头,拎着酒坛,一仰脖子,猛灌了一口酒。

  咂巴咂巴嘴,她一瞥眼,醉眼朦胧地盯着也在闷头喝酒的男人。

  “哎,这生的,实在很好看啊。”

  她自言自语,赏心悦目。

  那大石头边上的树影子,恰好落在赵樽的脸上,巧妙地掩去了一些他平日里的肃杀和冷漠,多了一丝儿说不出来的帅气。大概他也喝得多了一点儿,便敞开了衣袍的领口,那慵懒散漫的样子和隐隐约约露出来的锁骨,用她的专业眼光来看,线条堪称传说级别的性魅力代表。

  可……

  他俩是能在一块儿喝酒的哥们儿了。

  她好像不好再如此猥琐的臆淫他了?

  遗憾地从那满是诱惑的男人身上挪开了目光,夏初七收回邪念,叹了一口气,语气带了几分真,也有几分假,虚虚实实,全是渗入过她骨子里的乐观。

  “得了吧,您啦,就别装酷了。就你那点破事儿,你即便不说,姑娘我也能够猜得到。我说你烦啥呢?你又不是吃不饱穿不暖了,那老头子对你就算不好,凭了你的本事,想要那个位置去争便是了。再说,你若对我好点儿,我指定也能帮衬着你,是吧?只要银子给够,不愁人才没有,别烦了啊?来,干……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哎,说话啊?不赞同?还是不想表态?”

  “世间烦恼,皆由意生。意不烦,心则不烦。”

  赵樽仰起脖子,那吞咽之间微微鼓动的喉结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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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闭了闭眼睛,夏初七不得不承认,她自个儿还真就是一个有色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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